每周一书丨《大众社会中的小镇》

Vildich, Arthur J. and Joseph Bensman. 1958.

Small Town in Mass Society: Class, Power, and Religion in a Rural Community.

Princeton: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标签：社区研究

《大众社会中的小镇》首版于1958年。两位作者试图将地处纽约州的小镇春谷（Springdale）置于一个更大规模、日趋官僚化的大众社会框架中进行观察、描述和分析，从而为当时已显出疲态的社区研究找寻出全新的发展路径。作为首部审视集权化行政机构对美国社区生活持续和深远影响的社会学专著，此书将读者的注意力引向与经济和政治密切相关的阶级和族裔这两大维度，进而展现集权化行政机构对美国社区生活所产生的深远影响和后果。

时至今日，这部社区研究力作仍然具有不同寻常的里程碑意义。首先是此书刻意「舍弃」了理论综述、文献回顾、脚注和参考书目等常规学术论著必备的组成构件，可谓大胆。或许是没有理论模式的羁绊，此书得以承载来自田野体验的丰厚数据和深邃洞见。阶级、权力和宗教这些议题是在田野研究过程中逐步呈现和聚焦而成，而并非事先「闭门造车」的产物。作者结合微观和宏观视角，展现出外部管理体系渗透微小社区的过程。此书没有可供检验的假说，因为作者真正在意的是去体会和感悟社区成员日常生活的意义。

最令专业人类学者感兴趣的，应该是该书中有关小镇八卦（gossip）的描述（参见1958: 41-45）。两位作者发现：公共领域里充斥了赞美和肯定和睦和平等这一小镇理想文化（意识形态）的话语。然而，八卦作为社区的一个隐匿和隔离的层面存在于人们的日常生活。作为一种礼俗，八卦使人们得以将社区的负面新闻曝光，并谈论他人的缺失。同时闲言碎语本身所具有的隐秘和不公开特性，使其很少对公共意识形态造成损害，对任何个人也没有不利影响。作者由此以对小镇的私人和公共空间之间的矛盾进行了反思。值得注意的是，此书出版之后，小镇居民对作者在书中描述八卦的部分还是表示了不满，认为自己的信任和好意遭到了滥用。作者在再版时对这一问题作了说明。

毫无疑问，《大众社会中的小镇》不是一本充满理论性的民族志。然而作为一部由实地体验和洞见驱动的作品，它在科学主义的冷漠无情和后现代主义的自恋多情之间，力求找出更有操作性和示范性的田野研究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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